到了李慧君的嘶吼。
“你吃我的、用我的,现在还要把我嫁妆拿走,你跟你爸一个样——”
胡笳顶了回去,李慧君又哭叫:“我赌博?谁高兴赌博!我赌博还不是为了你,我不赚钱你嫌弃我,赚钱了你又要拿走,我手气好了你要把我关家里,你没有良心,你要bsi你娘啊,哪天我si在家里,你就开心了,舒服了!”
胡笳怒冲冲打开门,把李慧君甩在里面,砸上门。
妈妈还在拍门,她抖着手锁上金属铰链。
“走,回你家。”
胡笳说话声沙哑了。
“好,东西重不重?我帮你拿。”阗资伸手,yu接过她里的东西。
胡笳没动,她还有点愣怔,仿佛暂时失去的方向感,只知道自己应该去他家。
阗资借着光,看见她脸颊上的巴掌印。
她妈妈怎么舍得把她打成这样?这是阗资最先冒出来的想法。
胡笳右脸高高肿起,带着指甲刮出的红痕,发红发烫,她的嘴角也跟着肿了,还破了皮。阗资攥紧拳头,心跳加快,他几乎没法移开视线,只觉得心脏都皱起来了,浑身的血ye往太yanx上走。
胡笳大约是觉得尴尬、丢人,她难得垂下眼,不肯看阗资。
他慢慢抱住她。黑暗里,两人没有说话。
回家了。
胡笳让阗资收好银行卡,又让他打开音响柜。
里头竟是中空的设计,窄长的柜子里全是金银首饰,还夹着两三块金条。
胡笳坐在地上点了点数量,没缺东西,她放心了,让阗资用螺丝刀把柜子拧上。
她一天没睡,太累了,躺会床上才放松下来。
胡笳喃喃,“这些东西跟她放一起,就是祸害,她肯定还会出去赌,觉得自己还有退路。”
阗资握握她的手。
胡笳翻了身,闭上眼睛。
“我真的没想拿我妈嫁妆,她是她,我是我,我就是害怕她被人吃光骗光。我外公外婆又不在了,没人能护着她,我得看着她,我得看着她……”她出了一身汗,头发黏在脸上,阗资替她拨开,胡笳的脸还肿烫着,他用手背贴了贴,胡笳就皱起眉。
“肿这么厉害,很痛吧……”他语气酸涩。
胡笳对着天花板不说话。
阗资在冰水里拧了把毛巾,贴在她脸上,冷敷。
他把房间里的灯关暗,她躺在房间,捏着阗资的袖子,取得一点安全感。
毛巾不冷了,阗资就重新拧一把毛巾,几次下来,巴掌印还是没消,胡笳却说好多了。
“真的好挺多。”她对他笑笑,侧头说话间,胡笳看清阗资的脸。
她愣了下,轻声说:“你怎么哭了。”
隔天起来,胡笳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。
刷牙时,她的动作牵扯到肌r0u,左脸隐隐发疼。
阗资帮她涂药,药膏上脸冰凉黏腻,苦涩的中药味混着薄荷脑。
胡笳嫌难闻,别开头,又被他拉了回来。涂完药膏,胡笳依偎在阗资怀里,他身上总是很温暖。
“闻上去好像木头。”胡笳嗅嗅他。
阗资笑着和她确认:“是好闻的那种吗?”
他牵着她的手,用指腹轻蹭她腕间的皮肤,是温存。
“嗯,像你衣柜里放的那种檀香木。”胡笳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角度,“还想睡觉。”
阗资轻轻问:“要不要在家休息一天?”
“好好的,g嘛休息?”胡笳动了动,对上他的眼睛。
两个人靠得极近,阗资的眼睛里映着她,他00她的头发,没有说话。
胡笳知道自己什么样,她皮肤薄,挨了一巴掌,就像是被烙印了,五个指印在她脸上明晰地肿起,像发红的手指饼g,她的嘴角到现在也还带着淤青。学校里的人看见她滑稽的脸,必定会围观她,凝视她,嘲笑她。
“帮我拿个口罩过来。”胡笳推推他。
阗资翻了一会,帮她寻出个宽大的医用口罩。
胡笳脸小,她把口罩撑开,调整调整,一直盖到眼下。
“看不出了吧。”胡笳问阗资。
他帮她理理头发,“嗯,一点都看不出了。”
两个人又抱了会儿,阗资看看她,浅笑着说:“连表情都看不出了。”
坐在教室里,胡笳心不定。
课间,她靠在椅背上,用原子笔戳弄橡皮,直到扎成麻子脸。
她不放心让李慧君出去乱混,也不放心留李慧君一个人,有些事情,胡笳越想越怕。
上到第二节课,对面居民楼着火了,yan台被烧得通亮,浓烟冒得b建筑还高,消防车转着灯,停在楼底下,细长的云梯载着消防员向上攀升,斜对yan台。
“我c,火好大!”徐锐伸长脖子,盯着外面。
消防员扛着沉重的水枪,水柱摇晃,只能够到楼下的住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