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晚的蓝调格外热闹。
吧台处围了一圈的人,往日热闹非凡的舞池里人都少了许多,刚进来的客人疑惑地对着侍应生耳语,“那边怎么这么多人啊?”
侍应生微笑着回答,“老板回来了。”
原本正疑惑地客人顿时眼睛一亮,问,“是正在调酒吗?”
侍应生点头,委婉地提醒,“老板今晚只会在店里待一会儿。”
年轻的客人没有管,拉着朋友的手急切地往前凑,然后对着朋友咬耳朵,“哎呀你是不知道,a市最好的调酒师在蓝调,蓝调最好的调酒师是老板本人。”
他们垫着脚尖往里面看,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的男人正在摇晃酒杯,蓝紫色的灯光下,男人一张英俊的脸像是大理石雕刻一般立体深邃,他动作行云流水,优雅又极具美感,结实的臂膀被袖箍紧束着,勒出漂亮的肌肉线条。
不一会儿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,似乎是酒调好了,然后又是一阵尖叫欢呼,有人似乎让再来一次,但很快人群中主动让出一条道,一个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。
男人走出吧台,这时才能看出来他长得极高,又因他表情极淡,所以显出格外的压迫感来。他不疾不徐走上二楼,刚刚嚷嚷着再来一次的人们都安静下来,没有人敢真的拦住他再来一次,只能遗憾地看着他离开。
客人看着男人的背影,对第一次来的朋友小声道,“你今天真是走运了,老板很少出现在店里,来调酒就更少了,你第一次来蓝调居然就能碰到,可惜我们还是来晚了。”
与一楼不同,二楼安静的好像另一个世界,这里没有刺耳的音乐声也没有嘈杂的欢笑吵闹,连端着酒的侍应生脚步都静悄悄的,仿佛怕惊扰到什么怪物。
二楼划分两个区域,一半是包厢,另一半就是裴继的私人场所了,但他不常来蓝调,每个月只偶尔来几次查查账,这次出差三个月就把店交给了副店长,这还是三个月出差结束后第一次回来。
副店长是个年轻的男人,还没有学会掩饰表情,脸上挂着忐忑不安的笑,手中满是冷汗,将账本递到裴继手中。
裴继翻了翻账本,他抬眼看向对面站着的男人,“你在心虚?”
“没、没有。”副店长额头冒出一圈细密的汗,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“我我有点不舒服。”
裴继合上账本,没有继续再看,如墨的眼睛看着副店长,他声音平淡反问道,“是吗?”
明明裴继还没有说什么,只是平淡的一声反问,但副店长心中却猛然掀起一阵恐惧,他的手在发抖,笑容也即将维持不下去了,他结结巴巴道,“我,我”
他不敢直视裴继的眼睛,低下头看着地板的纹理,一阵结巴过后,他终于猛地下定决心说道,“蔺先生这许都没有来蓝调。”
房间内陷入安静中,副店长听到打火机啪嗒的声音,他战战兢兢抬起头,看到裴继正低头点上了一支烟。
裴继两指夹着烟,吸了一口,然后缓缓吐出,灰色的烟雾模糊了他英俊的面容,他一手拿着烟一手又翻了翻账本,然后问,“为什么之前没告诉我?”
“蔺先生说,说这是正常的请假,没必要告诉老板您,”副店长声音打着颤,他又补救一般说道,“许先生是知道的。”
裴继磕了磕烟灰,依旧没什么表情,他问,“谁付给你工资?”
“是您。”副店长立刻九十度鞠躬,他意识到在裴继面前替自己狡辩只会让结果更糟糕,他声音急促,“我错了,我不该替蔺先生隐瞒的。”
“好了,”裴继摆了摆那只拿着烟的手,不想多说的样子,“现在打电话给蔺珩,半小时后我要在蓝调见到他。”
副店长如蒙大赦,转身离开房间。
“把许呈叫过来。”副店长又听到裴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,“明天他来接替你的工作。”
副店长的心猛地沉了下去,他转头,这次连勉强的笑也没有了,只恭敬地低头应是。
许呈进来的时候,裴继正在翻出勤表,一般这种表不用他亲自来看才对,他也的确看得不仔细,简单翻了翻前面后,看着最后一页蔺珩的名字,上面显示这个月的请假记录。
许呈站在他的对面,他一板一眼汇报着这个月的工作,汇报到最后,他微笑问,“老板,有什么问题吗?”
“蔺珩。”裴继抬头看着许呈,“怎么调到后勤了?”
“他申请的,”许呈略一思考道,“大概是三个月前,他申请调离侍应生岗位。蓝调的侍应生已经足够多,所以我就同意了。”
他又微笑问裴继,“有什么问题吗,老板?”
“后勤一个月请三次假,是要被解雇的,”裴继的手不轻不重敲了下桌子,“怎么没有解雇他?”
许呈像是惊讶一般略微睁大双眼,“老板,我以为,蔺先生他”
“你以为什么?”裴继问,他向后靠在椅背上,两手交叠,颇为闲适的姿势,但许呈知道这是他心情不佳的前兆。
“没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