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的。
那是谁?
退到球场边缘,他听到有女生说:“那不是白袤吗?来找学姐了呀。”
白袤。
猫猫。
这几个名字钻进他的脑海,心里虚虚漂浮的美好泡沫一下子炸开了,无数个过往画面钻入脑海。
“司疆,你是属于我的宠物。”
“所以,你一定不能抛弃我。”
司疆头痛欲裂,他弓起背,抓住自己的头发。
“小心!”
他被没反应来过的队友撞翻,重重摔到了地上。
全场发出惊呼,一群人围了过去。
“司疆你没事吧?”
“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啊,没注意到你停下了。”
“还好吧?有没有哪里受伤?要不要去医务室?”
男男女女的声音就像故障的收音机,刺得他耳膜针扎一般难受。
司疆蜷缩着身体,躺在地面,睁开眼:“好吵。”
他的表情太难看了。
大家一愣,只好散开了些。
司疆喘着气,从地上爬起来,抱着撞在地上的右臂,眉头紧皱。
有血渍正慢慢从衣服里渗出来。
“你流血了!”
有人惊呼。
流血就流血,有什么好叫的。
司疆拉起衣袖,看手肘的位置,果然已经是血肉淋漓。
“这么重,得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啊”
他被簇拥着,看,他现在想要什么有什么,有的是人关心他。
可是,那个身影依旧远远地站着,没有过来的意思。
也是啊。
那个人根本不在意他,不管他是死是活,不论他是风光还是狼狈,那道目光再也不会落在他身上。
层层包围的身影中,他只能透过缝隙,看到她走向了另一个男人。
把他留在无边无尽的痛苦里。
司疆再次醒来时,躺在医务室的床上。
或许是为了不打扰到他,房间里的灯也关了。
不知道睡了多久,窗外早已一片漆黑,室内一点儿声音都没有,安静得仿佛与世界都脱离了联系。
司疆瞬时全身凝固。
黑夜中,他的瞳孔放大,失控地颤抖。
“不……”
哼哧哼哧。
胸口呼吸愈来愈急促,气管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幅度,发出拉风匣一样的声音。
司疆清楚地感知到,有一个人,从幽深的角落里,慢慢站了起来,朝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。
“抓到你了。”
鬼影带着无尽的黑飘到了他的身上。
脸对着他的脸,肩对着他的肩。
伸出一只腐烂的手,掐住了他的脖子,
“我们一起下地狱吧。”
那双鬼手上面全是伤痕,手指逐渐收紧力道,鬼脸离得越来越近,甚至鼻尖都与司疆相触。
司疆死命地挣扎,可是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,他只能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,却长满蛆虫的脸,即将和自己合而为一。
“救……”
谁来救救我……
“救你的人,已经不要你了。”
鬼影沙哑地笑着,无比嘲弄。
“你忘了?她说要丢垃圾,然后把你丢在了公园长椅上。”
“丢掉的垃圾,没有人会再捡回去。”
司疆痛苦地张大嘴,氧气已经只出不进,他眼眶快睁到破裂,混着血丝的泪水划破皮肤,渗入耳后。
激起一片灼痛。
他的头发,这一年来,漂染了无数次,头皮似乎总是出于脆弱敏感的状态。
只是他不管,像着魔一般,一遍又一遍,折腾着自己的发色。
好像在记住什么。
又好像要提醒自己憎恨什么。
“zh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?”
鬼影问。
他凑得太近了,眼球里的蛆虫摇摇欲坠,就要爬入司疆的眼里。
司疆疯狂摇头,用头去砸身上的鬼影,砰砰砰的响声在医务室里回响。
“司疆。”
鬼影又在蛊惑他了。
“司疆。”
他不要听。
“司疆!”
什么?
冰冷的手臂突然被温热的手掌扣住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
他茫然地抬头。
“司疆,放手,不要动了。”
好熟悉的声音……是曾经他每天都渴望听到的声音。
可是他快呼吸不过来了,耳边也全是嗡鸣声。
“听话,松开!”
冷淡至极的命令性语气,司疆愣住了。
宗盐连忙掰开司疆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,把他拖离了原地。
她打开手机的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