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司疆,我们说过那些都只是你的幻觉,从一开始的幻听发展到了幻觉幻触。那些都不是真的。”
司疆垂眸:“我记得。”
可是心里再怎么清楚,也敌不过下意识的恐惧。就像不可能你跟孩子说黑暗里没有鬼,他们就真的不再害怕一样。
“我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。廉价的肥皂味。”
他嘲讽道,“这么久没见,她依旧在用这种穷酸玩意儿。”
“可是那个味道却让我一下子就清醒了。她抱着我,问我怎么了。我说黑暗里有人要杀我。她没有嘲笑我,反而跟我说,那我们就先离开这里。她拉着我走到了光明里,然后问我,好点了吗。”
“我说,我想回家。”
露易丝抓到了一些奇怪之处,但没有提醒,继续顺着他的话说:“她送你回家了。”
“对,她送我回家,我以为她会走的,但是她却留了下来。她给我上药,没有问我身上的伤,我很生气她上完药就想走,就没有控制住情绪摔了东西。”
“我记得你说过,你之前摔东西,她是想要惩罚你的。”
“是的。”
“那这次呢?她的反应是什么。”
“她让我不要一生气就摔东西……她好像没有生气?”
露易丝挑眉,有意思。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我就骂她把我害成这个样子,让她付出代价。她问我我想要她怎么做。”
“你是怎么说的?”
“我说……陪我睡觉。”
凭借过硬的专业能力,露易丝忍住了喷笑。她清了下嗓子,最后问:“那她怎么回应的?”
“她说,好。”
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孩子,她都要生出好奇心了。
看起来被动,但司疆的每一个反应和举动,都在她的预料之中,甚至,极有可能是计划之中。
如果这个“她”是心怀恶意,想要摧毁司疆,那司疆绝对不会有好下场,他是玩不过她的。
但是,从这些描述的细节来看,“她”似乎确实怀着隐秘的心思,是针对司疆而来,却感觉不到恶意。
露易丝感叹:“我真想瞧瞧,她长什么样子呀。”
司疆犹豫:“医生,你想看她的照片吗?”
露易丝惊诧:“你愿意给我看?”
要知道,她可是至今没有从司疆口中套出那个女孩子的名字,他的嘴巴在这方面严实得根本不像他。
“嗯,我相信你不会跟别人说。”
他拿出手机,摆弄了几下,打开相册,怼到摄像头前。
里面是一个表情和气质都十分冷淡的女孩子,正在使用电脑,非常专注,脖子又直又细,背部挺得笔直,像雪山上孤独挺立的松柏。
司疆轻声道:“这是我以前偷拍的。”
幸好他留了个心眼,把和宗盐有关的照片都放进了私密相册里,其他信息往来也被宗盐提前删除干净,所以手机被爸妈没收时,才没有泄露任何信息。
“她确实很特别。”
露易丝看了眼时间,咨询时间快结束了,她唤回司疆的注意力:“司,你想听一听我的建议吗?”
“医生你说。”
“我觉得,你可以再多利用利用她,要求也可以更得寸进尺,更深入。”
“啊?“
司疆反应不过来,“你不是刚刚还说我这样会更加无法脱瘾吗?”
“既然靠近她,能让你病情稳定,何乐而不为呢?“
露易丝狡黠地眨了眨眼,随即结束了这次跨国咨询。
司疆出现在教室里时,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。
这大夏天的,穿长袖长裤也就算了。
为什么现在每天还在脖子上系上丝巾?难不成这是今年的时尚风向,只是他们这些草鳖不知道。
宗盐听到女生吐槽:“所以说时尚的完成度全靠脸,但凡换个人,我一定会说这人脑子有病。”
“对,果然有颜就是任性啊,慕了!我也想长得那么好看。”
“然后迷倒万千少女?”
“哈哈,还是你懂我。美女香香,男人嘛,都是只可远观的生物。”
这个描述,莫明其妙的贴切。
宗盐觉得有趣,翻着书本,耳朵却依旧关注着这些同龄人的聊天。
那是她不曾有过的生活。
司疆视线准确定位到宗盐身上,大步流星朝她走过去。
“喂。”
他敲了敲宗盐的桌子。
宗盐眼神上抬:“?”
“看手机。”
酷酷地甩下一句话,司疆潇洒转身,朝角落里的位置走去。
刚想趴下来习惯性地补眠,又想起昨晚在宗盐身边睡得很好。
现在压根没有睡意。
行吧,那今天他就勉为其难听听课吧。
他托着脸颊,盯着宗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