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、我……”姚曼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,讪讪地找补道,“妈妈这不是为你气不过吗!”
“说到底,这桩婚姻本就是各取所需,我没有资格抱怨什么,贺家也不欠我什么。”谢秋直接将话挑明,“如果没有别的事,我先挂了,还要收拾行李呢。”
对面的姚曼还想再说什么,他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。
一旦知道他离开了贺家,他身上再无利可图,谢家人自然也就不会再找他了。
谢秋深呼吸一口气,重新走到门后,拉开房门。
下一瞬,他猝不及防地和一双漆沉的眼眸对视上。
谢秋愣了愣:“贺先生什么时候来的?”
贺司宴盯着他,语气低冷:“从你说,我要将你赶出贺家时。”
谢秋试图辩解:“其实吧,这是个误会……”
一阵风吹来,房门彻底打开了。
贺司宴视线偏移,落在房中间收拾好的行李箱上。
谢秋:“……”
贺司宴看着收拾好的行李箱:“行李都收拾好了?”
谢秋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非常像是要卷款跑路,立即开口解释:“我本来是准备下楼跟你说的,被电话打断了。”
贺司宴没说话,用一种很难形容的眼神盯着他。
谢秋被看得头皮发麻,但注意到男人撑在拐杖上的手,还是硬着头皮邀请道:“贺先生,你先进来再说?”
贺司宴拄着拐杖,一步步走进了房间。
木製拐杖敲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声,谢秋的心跳也变得“咚咚”直响。
贺先生日常面无表情时,气场已经足够强大了,此刻心情不佳,看起来就更吓人了。
谢秋抢先一步走到床边,整理了一下床单上的褶子:“贺先生,坐这里吧。”
贺司宴看了他一眼,坐到床尾处。
“首先,我要为刚才的胡说八道向你道歉。”谢秋组织好语言,“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养父母来打扰贺家任何人,所以才编出那样的谎话,希望可以彻底打消他们的一些念头。”
贺司宴手里依旧握着拐杖:“为什么?”
事已至此,谢秋不得不将事实全盘托出:“因为当初他们让我嫁进贺家,就是为了钱,我担心他们会继续通过我来向贺家要钱。”
贺司宴双眸微敛:“那你收拾行李,是为了?”
谢秋小声回道:“我正要跟贺先生告别,我打算离开了。”
贺司宴握住拐上龙头的手指骤然收紧,语气平静地又问了一遍:“为什么?”
“啊?”谢秋抬起脸,表情有些困惑,“什么为什么?”
贺司宴皱起眉头:“为什么想离开?”
“我知道贺先生不想跟我结婚,而我刚好也不喜欢男人。”为了让对方放心,谢秋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,“这桩婚姻本来就是假的,现在正是结束一切的时机。”
贺司宴薄唇紧抿,面上神色喜怒难辨。
“我很感谢这段时间贺家对我的照顾,也很感谢贺先生在媒体面前维护我,给了我体面。”谢秋微微鞠了一躬,“既然贺先生已经康復了,我一个外人也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贺家。”
贺司宴眸色沉沉地盯着他,反问道:“谁说我已经康復了?”
谢秋愣住了:“你还没有康復吗?”
贺司宴收回视线:“没有。”
谢秋上下打量他一眼,不由疑惑道:“贺先生是哪里……”
贺司宴面色如常:“是你看不见的地方。”
谢秋眨了眨眼睫:“我知道了。”
贺先生说没康復应该就是没康復吧,毕竟男人没必要骗他。
谢秋语气真诚道:“但是我又不是专业的护工,可能没办法帮贺先生更好地复健。”
贺司宴定定地看着他:“你对我……的复健来说,很重要。”
听了这话,谢秋心里有点高兴,但还是谦虚地回道:“其实我也没做什么。”
贺司宴喉结动了动,问道:“还走吗?”
谢秋郑重地承诺道:“如果贺先生需要我,那我会留下来,直到贺先生完全康復。”
他怀疑贺司宴是被自己的亲妈给洗脑了,以为真是他唤醒了自己,所以才会认为他很重要。
但无论如何,被人需要的感觉是很好的。
“嗯。”贺司宴沉沉应了声,手上的力道松了下去。
他不经意地看向放在桌上的大盒子:“那是什么?”
谢秋莫名心虚起来:“没什么……”
幸好贺司宴没有追究的意思,好像只是随口一问。
谢秋抿了下唇,到底还是主动坦白了:“那里面装的,都是我收到的礼物。”
贺司宴眼神询问:“礼物?”
谢秋老老实实地交代道:“是我第一次来贺家时大家送给我的见面礼,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。”
贺司宴:“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