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抽屉中拿出湿巾纸,放到他面前,淡淡解释道:“勇敢出门的奖励。”
在强化训练中,需要在做得好的时候予以正面奖励,在做得不好的时候予以负面惩罚,这样才能不断加深某一正确的行为认知。
他不会惩罚少年,但会在对方做得好的时候给点奖励。
“哥哥,可不可以、”苏泽岁把自己的手腕在一旁的栏杆上比划了一下,“把我锁起来?”
顾熠阑看了眼害怕得眼神乱飘的少年,犹豫片刻,还是狠下心来,淡漠道:“现在不可以。”
苏泽岁瘪了瘪嘴,又戳了戳薯片袋子,在嘎吱声中,很小声地道:“哥哥、不喜欢我了。”
顾熠阑:“……这里没有锁铐。”
苏泽岁委屈地“哦”了一声,用湿巾擦干净双手,拆开薯片,小口吃了一片。
顾熠阑:“我有点事要出门。你在这写作业,有事给我发微信。”
“好。”苏泽岁翻开了竞赛书。
顾熠阑走后,苏泽岁一边吃着薯片,一边做着竞赛题,在封闭的房间中进入心流状态后,居然真的没那么害怕了。
但没过多久,办公室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。
苏泽岁立刻停下了笔,从专注状态中抽离出来,竖起耳朵,一动不动、如临大敌地盯着房门,一只手已经下意识摸到了手机,打算随时打给顾先生求救。
如果目光有力的话,那他已经把房门死死堵住了。
但很可惜,门外的人却完全没感受到他的努力。即使他没开口让人进来,对方也还是十分自觉地按下门把手,把门推了开——
办公室门外,巩创露出了标准的友善笑容,朝少年挥手打了声招呼,然后才走了进来。
他一直对苏泽岁非常好奇——不仅好奇对方跟流言蜚语中截然相反的形象,更好奇他是怎么跟顾熠阑好上的。
他有心跟苏泽岁打好关系,知道对方有些怕人、需要时间来消除隔阂,就带了些小朋友喜欢的零食,来跟苏泽岁简单地聊聊天。
“在写作业?有什么不会的,可以问哥哥。”巩创贴心地道。
但面前的少年却陡然一抖,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,就要摆出了要往桌子下面躲的架势。
巩创傻了眼,抬手安抚道:“别怕,我只是想给你送点吃的。没有别的想法。”
苏泽岁紧紧捏着手中的笔,后背冒出冷汗,看着一步步靠近的人。
巩创把几个大块巧克力轻放到少年手边,刚挤出了个和蔼可亲的笑容,准备跟苏泽岁cial一下,就更懵了,语无伦次道:“你、你别哭啊。我、我……”
自家亲戚家的小朋友们,见到了他,哪个不是哥哥长哥哥短地要跟他一起玩儿。从五岁到十八岁年龄段,从来没有被他弄哭过的。
这就导致他在哄人方面也是经验为零,现在完全茫然无措、无从下手安慰。
“别、别……”巩创搞不清楚状况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于是,等顾熠阑跟研究所的几个人聊完、重新回到办公室后,就看见巩创满脸惊慌地站在座位旁,抱着抽纸,给少年一张一张递着餐巾纸。
而苏泽岁则是缩在座椅上,在一边颤抖着吃巧克力,一边哗啦啦地流眼泪,把桌上的竞赛书打湿了半页。
看到他终于来了,巩创像是见到了救星,放下餐巾纸,举双手发誓道:“我、我什么也没做。”
“让开。”顾熠阑走过去,皱眉道。
“哥们你信我,我真的啥也没干,我就看他一个人挺孤独,想给他送点吃的。”巩创站在男人身旁,急忙解释道。
毕竟,“趁母胎lo的兄弟不在,把兄弟刚领完证的小妻子惹哭了”这种罪名,他实在担不起。
顾熠阑伸手,把苏泽岁还啃着的巧克力抽走,拿起一旁的纸,给少年简单地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珠,尽量放轻了声音:“闭眼。”
苏泽岁任由他摆弄,良久后,才从哽咽的嗓子中挤出一句变了声调的:“哥哥,怕。”